12.

對於美國隊長而言，每個不需要出任務的早上都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候，除了今天。

因為他是被兩塊胸肌給活活憋醒的。

腰上還有緊緊圈在一起、鐵鉗般簡直要把人用力勒斷的兩條胳膊。

史蒂夫一臉懵逼。

他記得自己昨天晚上是在自家公寓摟著自家精靈睡著的，哪兒也沒去，他也不記得自己有夢游出去鬼混的毛病。而鑒於任何人想神不知鬼不覺睡到美國隊長床上，還把他像麻花一樣擰在懷裏都很有難度，隊長猶豫了不到半秒，幹脆利落地一躍而起，剛要出手，卻在看清身邊那人的一瞬間僵在原地。

那是他每天都會在鏡子裏看到的，自己的臉。

而現在，那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似乎被他的動靜給弄醒了，正睡眼惺忪地從枕頭上擡起腦袋，迷迷糊糊瞥了他一眼，以一個十分、十分讓人熟悉的姿勢和語氣慢吞吞開口：

“隊長？”他頓了頓，瞇起眼似乎清醒了些：“你的頭發怎麽變黑了？還長了？？”

“……”

史蒂夫·羅傑斯覺得自己一定是還沒睡醒。他低頭看了眼自己垂到被單上的黑發，以及過分白皙修長的雙手，表情是肉眼可見的茫然。而在他陷入哲學狀態的時候，床上的另一位‘史蒂夫’也掙紮著從如泥沼般的困意中爬了出來，盯著身邊這個總覺得有點眼熟的人看了半晌，終於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你長得跟我一樣了。”

抄起床頭上的手機，他對著漆黑的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臉，語氣無比淡定：“怪不得我覺得你今天比原來要好看的多。”

隊長：……

這話太有道理，他竟然根本沒法反駁。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抄起床頭的手機當鏡子，不出意外在屏幕裏看到了屬於嘉洛德的臉。史蒂夫懵逼地扭過頭，想要征詢通同居人的意見，卻發現對方已經適應良好地掀開被子，正在饒有興趣地打量自己的新身體，滿臉期待，看起來似乎分分鐘要摸個遍的樣子，完全沒有任何該有的驚訝和恐慌。

“原來你的肌肉真不是假的。”

伸出手指，在身上每個地方都戳了戳，精靈先生驚喜地擡起頭：“你看，我現在也有胸了！”

“……”

所以你真的不覺得這件事有哪裏不對，是嗎？

默默伸手捂住了臉，美國隊長字面意義上的感覺到一陣心累。

而當他目送著嘉洛德動作迅速地從床上爬起來，帶著一臉迷之微笑沖進浴室並且還鎖上了門之後，他對這場莫名其妙就靈魂互換了的驚悚就轉移到了對自己貞操的擔憂上，並由此衍生出了一些對於精靈而言不那麽尷尬，卻莫名有點危險的話題。

比如——

“隊長，你一大早上就開始【嗶】是什麽鬼？”

“……那是正常人類男性的正常反應。”

“我該怎麽讓它消下去？砍了行嗎？”

“不行！！！”

13.

山姆覺得自己今天起床的姿勢可能不對。

他上門去叫美國隊長晨跑，難得在這點看見的嘉洛德也跟了來，這事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但當那老精用跟四倍血清相差無幾的速度一圈一圈超過自己，每一次都要說一句‘在你左邊’，而真正的那個超級士兵則慢悠悠跟在自己身後散步時，事情就變得比較奇妙了。

“你平時都教了他什麽？”再次被史蒂夫版嘉洛德揚起的風糊了一臉，獵鷹心如死灰地扭過頭，拒絕接受這世上又有一個老混蛋正在碾碎他所剩不多的自尊心的事實：“精靈原來也可以跑這麽快嗎？”

“我曾經以為是不行的。”

顯然也對自己居然有這樣的潛能感到害怕，嘉洛德版的史蒂夫憂心忡忡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影，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肺。

它竟然到現在還沒爆炸？認真的嗎？？

看著身邊美國隊長糾結的表情，山姆默默嘆了口氣。

“行吧，我們不說這個。”他適時拯救了對方快要打結的眉毛：“你家精靈的性冷淡治療怎麽樣了？”

“我不是性冷淡。”美國隊長難以言喻地看了他一眼，認真回答。

“我知道你沒有。”而獵鷹顯然沒有get到這裏面的深刻內涵：“你要也是性冷淡就沒有這麽多破事了。不過說真的，史蒂夫你竟然還沒有把那個老精搞定？你的四倍行動力都餵狗了嗎……嘉洛德他也真是，這種事在談戀愛之前就應該說出來的啊，總得讓你有點心理準備再柏拉圖吧？blablabla……”

“我——”

我他媽真不是性冷淡好嗎？！

被噎得一時詞窮，覺得自己承受了自己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鄙夷的精靈委屈極了。在獵鷹痛心疾首的註視中沈默良久，他揉著額角想了會兒，怎麽都覺得這事應該去怪史蒂夫。畢竟他又沒有跟自己正面提過這方面的需要，一直故弄玄虛搞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甚至還在背後造自己的謠。他只是一只從頭懵逼到尾的無辜精靈，這鍋他不背，死都不背。

“山姆。”

滿臉嚴肅地扭過頭，‘美國隊長’沈下臉，一時間讓獵鷹有種自己正在參加戰前動員的錯覺：

“我必須要向你澄清一件事。”

……啥？

被美利堅英雄凝視著的山姆滿臉茫然。

“精靈這個種族沒有那麽高冷。”

對方頓了頓，沈默數秒後才又接著開口：“這涉及到不同物種之間對於婚戀價值觀念的區別。雖然他們很少把精力放在感情上面，結了婚幾百年也不一定生得出來一個，生子之後對於性這種東西就會慢慢喪失興趣，但精靈並不向你想象中的那樣對【嗶】一無所知。相反，比起肉體的歡愉，正是因為了解，他們更註重的才是彼此心靈的貼近，以及靈魂的契合。”

“……你真的覺得嘉洛德這樣還是性冷淡，只想跟我柏拉圖嗎？”

‘美國隊長’有些輕描淡寫地反問道。

而獵鷹被噎得一楞。

——等等，我們兩個到底誰先覺得那個老精是性冷淡的啊？

還有你這一解釋不是更像了嗎？！！

摸摸鼻子，果斷無視了身邊又一陣人為帶起的冷風。覺得自己被愚弄了的退伍軍官停下腳步，困惑極了：“所以你這是在告訴我，你準備就這樣保持現狀，跟你的右手過完下半輩子？？”

“當然不。”

看著對方的目光仿佛在關愛一個智障。嘉洛德隨著獵鷹停在原地，抱臂看著遠方那個依然狂奔的黑影，嘴角慢慢挑起一絲奇異的微笑。

“這件事會有個圓滿的解決的。”

“……”

有那麽一瞬間，山姆確信自己在他們的隊長身上看到了屬於萬年老精的壞心眼在閃閃發光。

14.

一前一後走進公寓，史蒂夫覺得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是玄幻的。

他和嘉洛德互換身體的靈異事件還沒有解決，紐約就又陷入了一場拆遷危機中，不得不讓神盾局集合覆仇者聯盟出動。而當他們趕到現場時，連半點適應對方身體在戰鬥時的狀態的工夫都沒有，就不得不開始聯手清掃那些豎著兩只耳朵毛茸茸還滿大街亂跳的外星生物，仿佛在驅趕一群不聽話的兔子。

噢，更正，這世上沒有那麽兇殘的兔子。

雖然現在用的是嘉洛德的身體，但史蒂夫並不會射箭，刀也不怎麽順手；同理，哪怕能夠支使對方被血清四倍強化的力量，嘉洛德也不想去把一個塊靶子一樣的盾牌背在自己身上。於是，當時在場的每個覆仇者和神盾局特工都有幸看到拿了盾牌的精靈和拿了弓箭的美國隊長，前者站在中央給所有人發號令，後者默默爬上狙擊點找鷹眼玩——據當時已經潛伏到位的克林特所說，那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怕的場景，他差點就以為美國隊長是要上來送他和外星兔子一起上天的了，直到他以一個十分令人眼熟的姿勢，在一個十分令人眼熟的距離，一箭射死了某個離他們最遠的敵人之後，他才突然驚覺到了某件他們早就該意識到的事情。

於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沒有人能再把目光從射箭的美國隊長和盾擊盾壓盾舞素質三連的精靈身上移開。並在錯誤估計力道的史蒂夫牌嘉洛德不小心拉斷了弓弦，以及嘉洛德牌史蒂夫不小心躥得過高以至於自己帶著兔子一起上天了之後，果斷把兩人踢出了戰場。理由，過度引發隊友臉部肌肉痙攣，大幅度削弱覆仇者戰鬥力。

老年組：……

這並不公平。剛想據理力爭，卻被鋼鐵俠給切了頻道強制閉嘴。史蒂夫抱著盾默默和嘉洛德一起蹲在角落，看著周圍終於能夠集中註意力橫掃整個街區的隊友們，從來都奮戰在第一線的美國隊長覺得自己委屈極了。

都怪洛基。

再度對那個天天來搞事的邪神充滿了怨念。尤其是當托尼忍著笑告訴他們，自己會想辦法聯系索爾的時候，史蒂夫必須花費四倍的自制力，才能讓自己不用精靈的嘴巴爆出什麽他倆誰都不該說出的限制級詞匯。

“我覺得我們應該增加對彼此的了解，特別是身體這部分。”

於是，坐在公寓的餐桌上。美國隊長沈思良久，終於擡頭看著自己正在往浴室走去的寬厚背影，這麽鄭重宣布道：“不然今天的狀況還會出現很多次。”

“哦。”回頭看他一眼，嘉洛德表情沒什麽變化：“你是指把我的肺給跑炸這件事嗎？”

“……”

被噎得一楞，早上差點把自己跑進醫院的美國隊長無言以對。但很快，他的目光就瞥見了對方前進道路上橫亙著的殘垣斷壁，並由此為自己找回了一點岌岌可危的自尊心。

“把門扯下來還拉斷了弓弦的人沒資格說我。”

他默默嘆了口氣：“所以我們需要互相幫助，嘉嘉。”

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嘉洛德放下手裏的毛巾，靠在沒了門浴室門框上，朝史蒂夫慢慢挑起眉。

“互相幫助啊。”他頗為玩味地笑了笑：“我以為你在這種時候是不會提這樣的要求的。”

結果還是小看了嗎。

啊？

那種意味深長的幾乎可以稱得上陰險的笑容出現在自己臉上真是怎麽看怎麽違和，可偏偏史蒂夫現在還拿對方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不動聲色地朝後退了退，總覺得嘉洛德可能是誤會了什麽，以至於現在正在盤算著什麽不好的東西——

“你真的懂我的意思了嗎？”隊長小心翼翼看著套著自己殼子的精靈，他現在有種被獅子盯上的獵物的錯覺：“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互相幫忙，讓彼此在換回來之前能夠適應對方的身體……”

“是啊，我懂啊，深♂入了解嗎。”

嘉洛德淡定地點點頭，一步一步朝對方走去：“這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嗎？我現在同意了，你往後退什麽？”

不……我這次真不是那個意思啊！

滿臉驚恐地看著他慢慢走來，頭一次發現自己邊扯衣服邊逼近還挺有氣勢的史蒂夫轉身想跑，卻還沒跑出兩步，就被嘉洛德一把拽住，直接字面意義上的拎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這麽痛恨過把自己變成超級士兵的血清。

啊，還有洛基。

“那我們就從浴室開始？”

自己當然知道自己的所有短板在哪裏，輕描淡寫就制住了對方所有掙紮的精靈先生微微瞇起眼，憋著笑把人扛進了罪惡的浴室。

“我會幫你好好了♂解我的身體的，隊長。”

史蒂夫：……？！！！

他突然覺得自己又給自己挖了個坑跳。

還有，我現在用的是你的身體吧，確實是你的身體我沒穿錯吧？！這樣做真的合適嗎？！！

你對著自己真的x得起來嗎？！！！

15.

事實證明，精靈確實是個天賦稟異的種族。

嘉洛德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真不是性冷淡，他x得起來。

尤其是對著自己的美貌【誤】

並搞不清對方到底是對誰有性趣，美國隊長的心情更覆雜了。

16.

第二天，在鋼鐵俠終於趕制出能跨越宇宙的電波訊號後，遠在阿斯加德的雷神接到了他的精靈朋友的電話。

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怒吼。

“你給我轉告你那個倒黴弟弟啊他用魔法換了我們的身體就算了他媽為什麽一到關鍵時候就又換回來了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嗎我一定要去殺了他啊啊啊啊！！！”

雷神：？？？

“沒什麽，索爾，你不用在意。”接過通訊，順便把精靈摁回被子裏，史蒂夫神清氣爽地在頻道中安撫道：“嘉嘉他只是太高興了。”

“高興你大爺！！”

索爾：……我們阿斯加德神族並不是很懂你們中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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